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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阿里記事本》31　出發前夜

在出色拉寺的大門，接到啟軍的電話，跟我們確定晚上一塊兒吃烤羊肉串的時間
在下色拉寺的山路，與曠野訂了時間，明早八點到亞賓館，裝行李，八點半出發
在回亞賓館的路上，經過布達拉宮前廣場，主動約曠野晚上一起來，吃烤羊肉串

曠野說，不了！他要把車況再檢查一遍，同時換登山車輪胎…
咦？～這胎不是很好嗎？又大、又厚、又寬，感覺挺紮實的！
曠野說，這是跑平地在用的胎
跑山路，尤其是要往阿里的路，盡是越野溯溪，絕對不能用這種胎
這我就不懂了，好歹也開過幾年車，不是越是崎嶇的路，越要大胎嗎？
問了問曠野，為什麼？
曠野說，一般人總認為，跑越野的胎，要大、要厚、要寬
如果用這種「好看」的胎跑阿里，穩破胎
一路上換輪胎，哪兒都不用去了
他跑阿里十幾年了，不起眼的小胎，雖然顛了點，但最安全，也可靠
曠野說，每次往阿里的路上，看到破胎耽擱行程的，都是大胎的越野車
再者，大胎耗油，小胎省油，往阿里，來回幾千公里，車的油，是很珍貴的
油？這我就懂了！答腔的說，那我們每到加油站，都把油箱給加滿不就行了
曠野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我，說，那得要有加油站才行呀！
一路上，大部分的地方連人煙都沒有，哪來的加油站！
啥！～原來我們要去的路，路上沒加油站！
那，開到沒油怎麼辦？
曠野只說，想辦法弄！
又一個啥！～原來一路上的油，不是用「加」的，而是用「弄」的！
在一望無垠的無人高原區，一輛開到沒油的車…，後果不用想也知道
聽的我不敢再問下去，我怕再問下去，會不敢去

布達拉宮前廣場兩側，白天，一邊停滿了旅遊車，另一邊擺滿了攤
入了夜，車走了，攤收了，廣場烏黑一片，只剩下路燈亮著
這時來看布達拉宮，顯得異常孤寂，覺得沒那麼偉與大

晚上，邀了阿西，與啟軍賢伉儷，一行五人
挑了家回民餐館，點了烤羊肉串，叫了幾杯啤酒，搬了桌子到廣場上，納涼風

吃著，喝著，怎麼半晌了，還是我們這一桌客人在外頭？

問啟軍
為何只有我們一桌外來人？怎不見其他的旅行客？

一問才知道
拉薩的夜晚，幾乎是處於宵禁狀態，沒有「證件」，難以在拉薩市夜行
一般觀光客，在西藏，都不排夜晚的行程，也都會被安排在飯店裡休息
一則是，怕麻煩；二則是，西藏的司機、導遊，夜晚幾乎是不工作的
一般觀光客，在西藏，想夜遊，總會被一大堆理由給擋回來
一般觀光客，在西藏，夜晚會出門，多半是高山症發作，緊急送醫院打點滴
所以，當然看不到一般觀光客

啟軍說
像這樣晚上還一起出來
這已經不是做工作，而是陪朋友了

難怪，下午在色拉寺，遇到那幾位台灣的同鄉時
跟他們提到說，導遊晚上要帶我們夜遊布達拉宮，吃宵夜，打個牙祭
他們都露出懷疑的眼神，好像是聽到一件天方夜譚的事兒

所以，這一晚，就看到我們五個人，如入無人境，放肆的，自在的，獨霸一方的
在廣場前，擺了一張桌子，夜眺布達拉宮，大口喝啤酒，大啖烤羊肉串

席間，啟軍跟漢軒說，晚上好好洗個澡，打電話回台灣，跟媽媽講講話
因為，明天出發後，也許，要等到再回來，才有辦法再洗澡
一路上，沒有熱水可梳洗；一路上，手機漫遊也不通
聽到這話，突然覺得，啤酒變得好冰，但心頭上，卻越來越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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