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道場】之〈老茶房家務事〉憶我妻

　　憶我妻　

　　很傷感的通知大家，我的妻子，孩子的媽，大家口中的大嫂，在病房間大家熟悉的玉琴，已於 104 年 3 月 18 日下午 1 點 38 分，往生了，結束了 20 年的疾病糾纏。

　　我常說，我的妻子身體不是病，而是命！

　　85 年 2 月 8 日，大年除夕夜，因為一位教授級名醫的嚴重醫療疏忽，導致妳的腎臟急性衰竭，而我，也在那一天，收到生平第一張病危通知。

　　那天，在急診室的醫院病床旁，我對著老天爺很賭氣的說：「要是這一次孩子的媽走了，我從此不再觸碰玄學領域之事；如果這次孩子的媽能渡過難關，我將開始『正面看待』我所知道的事，而且，我也會開始做、開始說、開始寫、開始推廣」。

　　應了古書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那句話，經過無數次的搶救，幸運保得一命，但妳從此踏入「與病奮戰」之路。

　　而我，也開始踏進這條千百年來從未有人走過的「解真相」之路；意料之外的，居然讓我寫出解開「生命真相」的《不存在的真實》，解開「病老真相」的《生命基金》，解開「瘦身真相」的《一定瘦》……等等各種失傳已久的真相絕學。

　　與其說，我寫出的東西是為了妳而寫；不如說，是妳為了激發我寫出這些東西，而犧牲自己的肉身，用身體不斷出現的病痛，不斷出現的病變，不斷出現的後遺症，不斷出現的併發症……，激勵我繼續挖掘、繼續解讀生命中所有的真相。

　　104 年 3 月 16 日，元宵節剛過沒幾天，我收到第二張病危通知。

　　第一張病危通知，是宣告妳的磨難開始；第二張病危通知，是象徵妳的磨難結束。第一張病危通知，老天爺狠心殘忍，判期 20 年，讓妳歷經把醫院當成第二個家的日子；第二張病危通知，老天爺大發慈悲，才兩天，就讓妳卸下冤枉背負別人疏忽的包袱。

　　這20年間，每天看著妳躺在床上因病痛侵蝕而扭動的身體，我沒哭，我以為，我的眼淚早在20年間，在心裡流乾了；妳走的那天，我大哭一場，我才知道，我的眼淚不是流乾了，而是不斷的往內流，一直被壓抑在深層的內部。

　　在妳即將離去之前，我趴在妳的肉體上大哭著跟妳說：「20 年來我撐著不哭，但我怕在妳離開時我會撐不住了，妳讓我現在大哭一次，以後我不會再哭了。」

　　今天妳走了，我想到眼眶就泛濕，心中捨不得，但反而替妳高興，因為妳已經不用再遭受病痛折磨了；
　　今天妳走了，我想到就哽咽，心中難過，但我也很開心，因為，妳已經背了 20 年的病痛，不用再承受至親離去的慟，這種慟，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就好。
　　如果說，妳有欠什麼人？或是上輩子作了什麼錯事？用 20 年的病痛折磨來折抵，我想也應該還清了！

　　今天妳雖然走了，但，無論現在與未來，所有因《不存在的真實》而找到生命真相、因《生命基金》而踏上健康坦途、因《一定瘦》而徹底擺脫肥胖困擾，所衍生出的一切榮耀與功德，都屬於妳，我的妻子！因為這一切，都是妳用 20 年不離病榻的代價所換來的。

　　尤其是《祖先》這本書，書中有一半以上的內容，是在妳洗腎當中，我帶著手提電腦，在病床旁邊，伴隨著洗腎機器規律的旋轉聲音，妳一句一句、一段一段的，把妳知道的所有拜祖先的事、拜祖先的規矩，配合著我笨拙的打字速度，共同的完成了這件「為天下祖先做一件事」的事。

　　妳走的時間點，太巧了。3 月 13 日初稿完成；3 月 14 日文編通知我，在其中一篇有一個章節描述得不夠詳盡，以致影響下方文章的流暢度；3 月 15 日早上家族掃墓，於是利用吃過中飯後的下午時間，補述一整個章節；打完字，傳給文編，確認無誤後，即關電腦回家。回家後，一切作息與平常一樣，妳也沒有任何不適的徵兆，但偏偏在這種讓人不設防的情況下，妳的身體突然出現異狀，然後就這麼走了。

　　我的解讀是，妳的走，不是突然，而是經過計算，是為了要完成《祖先》這本書而精心安排。妳多年來撐著因心臟衰竭而使得心臟功能只剩 20％ 的孱弱身體，目的就是為了要完成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件任務。否則怎會那麼巧？巧到難以置信！就在書本手稿在下午五點完全結束，五點半妳放鬆的洗了澡，六點的時候吃了人生的最後晚餐，妳說：「好久沒出去了，今天我想出去走走。」七點多，正在輕鬆購物的過程中，妳突然扶著我的肩，說：「一口氣上不來……」，然後慢慢癱軟坐地，從此之後就沒站起來；兩天後，就走了。如果，在《祖先》這本書的手稿還在進行中，妳突然走了，我，一定無法繼續書寫，甚至完成出版《祖先》這本書。

　　雖然，在這 20 年間我們完成了很多不可能的工作，但是，如果時間可以重來，20 年前我會選擇什麼承諾都不下、什麼事都不做、什麼書都不寫、什麼事都不管，就讓事情隨著生命軌跡自然發展，既不苛求也不強求，至少這樣妳就不用在往後的 20 年間，飽受萬針插身之苦。

　　但是，時間不可能重來，妳的痛，與我的慟，我們只能承受；因為這一切，都是命運捉弄人……

　　我曾經在網路上看到一則話語，說：
　「你選擇了外向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霸道。
　　你選擇了清純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幼稚。
　　你選擇了理性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算計。
　　你選擇了勇敢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固執。
　　你選擇了幹練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強硬。」

　　但在妳身上，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畫面：
　「妳很外向，但一點都不霸道；
　　妳很清純，但一點都不幼稚；
　　妳很理性，但一點都不計較；
　　妳很幹練，但事事很好溝通。」

　　我們在 69 年認識；我們在 75 年結婚；前後加起來 36 年，我們沒吵過一次架，每次都是妳讓我。
　　剛結婚的時候，我沒錢，沒能給妳過好日子；10 年之後生意剛起色，妳卻生病了，不能好好過日子。終歸一句，妳嫁給我，我卻不能給妳好日子過，是我沒用！

　　如今妳先走了，我們沒能一起走完這輩子。但這一輩子，我會永遠記著妳。

【喪葬】資訊 ————

　　我們會舉辦告別式。不過，依照我與妻子之前談過的共識，在妻子的喪葬期間：
　＞、「不發訃文」，只要聯絡得上的朋友，會一一打電話告知，你們熟悉的玉琴走了！
　＞、「不收奠儀」，玉琴已經無債一身輕，所以雙手合十誠心謝謝大家的心意。在告別式
當天，如果你有空，人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告別式】 ————

　＞、時間：104 年 3 月 26 日（星期四）  下午一點整（家祭）
　＞、地點：基隆市南榮路 501 號
　＞、會所：梵宇天閣‧孝順廳

　　家祭結束開放自由捻香，兩點半告別式結束，隨即發引基隆市南榮火葬場火化。

【延伸閱讀】
● 關於 「第一張病危通知」與「決定開始寫書」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