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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阿里記事本》82　神山腳下

這趟，從拉薩出發，隔天到日喀則，經過江孜，到現在
一路上看到好幾座與神山相似的山峰
看到時，心裡很激動，也悸動，很想哭
當時就想，當抵達神山腳下時，我應該會伏地大哭
一路上都這麼想著，尤其是看到與神山相似的山峰時

但是，當今天在下午兩點，曠野突然停了車，經曠野的提示
順著曠野手指方向，在遠遠的稜線上，看到露出個頭的神山
奇怪的，心情反而異常的平靜
越接近神山腳下，神山越看越清楚，我也一路拍了照片
心中反倒沒一點波動，好像這山壓根就與我無關似的
看來，在初見神山樣貌時……
我跟曠野說「不轉山，住一宿就走」的決定是對的

遠遠在望的一撮聚落，地名叫塔青，也叫大金、塔欽
海拔高度4600公尺
就在照片山麓處中間偏左的那些小點點
是神山腳下唯一有房舍可住宿的落腳處
所有來神山轉山的人，都會在這整裝歇息過夜
然後從這出發去轉山，朝著心中的信仰而行
這裡，是轉山的起點，也是終點
所以，隨時都聚集著短期逗留的人
聚落右邊那一排白色小點點……
都是來神山轉山的人，沿溪搭設的帳棚

車子離神山越近，塔青看得越清楚
但這一點點的距離，好似揚帆逆風行船

車子彎彎繞繞，左閃右避
要挑淺的溪床過，要閃過積水潭，要避過軟泥草……
照片中的直線距離，車子多走了三、五倍的路
要是看不到，還不會覺得車子開得遠
但明明就在眼前，卻一直到不了，這才讓人覺得久

在到神山的路上，無論車頭朝哪個方向，都可以看到神山的白頭
到了神山腳下的招待所，反而看不到神山面向
要是又有烏雲籠罩，天空灰白一片
絕對會讓人有「我幹嘛來這兒」的狐疑
要是老天爺賞臉，給你看一眼，移開天上雲，你才有機會一窺山頭
這一張照片，是天上烏雲突然散開，露出藍天時，拍的
這也是唯一的一張在神山腳下招待所拍得的完整露臉照

到了這兒，識途老馬的曠野去張羅我們住的地方
這裡真像個小市集，走動的人不少，都是專程來轉山，或是朝聖的
沒事走了一圈，三兩下就搞清楚狀況
千里迢迢到這兒，稍有能力的人，就登記住招待所
盤纏必須省著花的人，就便宜行事的在空地上搭帳棚
反正這地方，大的很，隨便搭個十尺大帳棚，絕對不用擔心會礙著別人
每一頂帳棚，都是一副落根紮寨的模樣
像我們只住一宿就走人，恐怕還是第一人

在出發前，就聽聞曾經到訪過這兒的旅行者轉述
說這兒是一個較為雜亂的小村莊，是看不到神山的
若是觀光旅行不轉山，不必跑到這裏來入住，因為會讓人失望
而且村子裡有很多沒有約束的狗，出入的時候要小心
不過，卻是無遮蔽欣賞喜馬拉雅山第五神峰納木那尼峰的好地方
無論是一早的朝霞，還是傍晚的落日，都會有令人讚嘆的壯麗
但這也是要老天爺賞臉，要晴空萬里無雲遮蔽才得見

納木那尼峰，高度7694公尺，是喜馬拉雅山的主要高峰之一
它就坐落在瑪旁雍措湖旁邊
隔著湖，與北面的岡仁波齊峰遙遙相對
納木那尼峰，主要有六條山脊
山脊線上有數十座6000公尺以上高低錯落的山頭
山脊被侵蝕成刃脊狀，峭壁十分陡峭，高低落差近2000公尺
依山勢壯麗而言，絕對不亞於岡仁波齊峰
但是在名氣上，就遠遠不及神山了
古往今來，多少人，多少次，來這兒朝聖轉神山
卻沒有一次，從這裡正面瞧過它一眼

我們來到塔青這兒，證明了旅行者說的幾件事
一是，說這兒雜亂，還算是厚道
二是，這裡確實看不到神山風貌
三是，這兒的確有很多狗，體型都不小
四是，從這裡看納木那尼峰，確實雄偉壯觀，我們有正眼的看它

一路上，只要看到有狗狗，只要不兇惡，我們都會餵牠一口食
相逢，就是有緣嘛！
而且，有借有還，這也是天經地義
不趁現在還，下次再見到，搞不好三百年
只是到時候，誰是人？誰是狗？誰又是口中肉？

到這裡，看到的狗狗就多了
藉機了結因緣的機會也跟著多了
相逢就有緣，見者都有分
個把鐘頭下來，布捨出去我們一天份的肉乾糧

我跟漢軒在神山腳下就住在車子後方的那間房
一房中，有三床
這樣的房間，在這裡，算是比較「高級」的
多高級？
這房內的一床，當時一晚要價人民幣一百二
三床全包，就要三百六
這金額，無論是一百二還是三百六，在當地，一般人都可過好久的日子

當天幾近客滿，啟軍租下剩下的最後一間空房
付了三張床的錢，只讓我跟漢軒睡，不讓別人打擾
他跟曠野，則分租其他房間的空床，跟別人搭房睡

這房間，雖然在當地算高級，但真格講起來還真簡陋
裡面，放了床，就沒啥空間了
連擺行李的地方都沒有，但唯一的優點就是門戶獨立，還有窗
但招待所內的被與墊，真的是有點髒
想想好歹總比露營睡地上好，也還能遮風避雨
啟軍索性到車上，拿來野營的睡墊與睡袋，就直接在屋裡用
還好啟軍作主，買三床，睡兩床
空的那一床，剛好可以放行李

在這裡，一般都是這樣的房
有門，不一定能關；有窗，不一定能開
裡頭，不是通舖，就是成列上下舖
但是，卻是這邊最受歡迎的房
因為，算算盤纏，這房，能多住好幾晚

在這聚落外圍的藏犛牛，乖乖的，靜靜的，在一旁候著
這犛牛是出租的，都是供給朝聖者，騎乘轉山，節省腳程與體力

在我看來，這些養著藏犛牛在這兒等著轉山人來租的藏民
是這兒衝著神蹟而來的轉山人潮中，唯一在幹正事兒的人

一位印度瑜伽行者，在特別為轉山修行人準備的水泥供台上，施行煙供儀式
這樣的平台，在神山腳下，有好幾座
可見，在這兒，這事兒，挺普遍的
只是這座，上面還極不搭嘎的砌了四方爐火臺
看似他自個兒裝置的
由此可見，他似乎有那麼一丁點長期經營的打算

在這兒，只要有人施煙供，一旁的人，會上前頂禮，給供養，求加持
我們呢？透過曠野傳達
只問他說：「能不能跟你照張相？」
我們沒有給供養，因為我們怕他從此就欠我們這一筆
為了這一筆，來世還要再來這兒等他給，划不來、划不來
我們也沒有跟他要加持，因為我們要的加持，他也給不了

當時，真想透過曠野問他
說，既然能幫人加持，那為什麼不施點法力……
讓前面那段的土石流少一點
讓前來轉山朝聖人的路好走一點
但我沒問
因為，我怕他回我說「越難走的路，越能考驗朝聖人的心」這個制式答案
那我可能會跟他槓上，繼續的辯下去，搞不好會學他在這兒也擺個攤
不過，我不會跟他一樣附和「主流派」，我會當個道道地地的「在野黨」

這條清溪，穿過聚落，它是神山頂上，終年凝結的白雪，融化而下的水
它也是，在這兒所有人們與牲畜，賴以存活的水源
只是，這裡的人，似乎不怎麼愛惜它

遠看清溪，確實令人眼睛一亮
近聞氣味，卻是讓人難以恭維
放眼四周，到處都是空曠的地
垃圾餿食，明明可以集中處理
排泄穢物，也是可以掘地掩埋
但是，看到的卻是，任意的蹂躪這清淨之源
因為，廢棄物，都往溪中丟
廚餘，都往溪中倒
更有，就在溪水邊如廁解放，放任糞便暴露環境中
使得，四處飄著讓人作嘔的氣味
或許，他們認為
只要溪水沖走這些垃圾，他們的罪孽就消了
只要溪水帶走這些穢物，他們的業障就除了
罪孽業障會不會消除？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現在待的這兒，完全沒有神聖之地的味兒
所以我才說，說這裡雜亂的旅行者，厚道
這要我來說，是髒亂

這些人，何等之心尊敬神山，怎不見以同等之意來對待神山之水？
難不成……
堅挺硬拔高高在上才需要敬畏？
謙虛軟化如棉鋪地則無須理會！
原本，對於這些不辭辛苦遠從千里而來朝聖轉山人，還有最起碼的一點尊崇
但，看了他們對待這神山溪流，取而代之卻是滿腦子衝突性的問號？？？？
同時，也對中午吃飯時餐館老闆再三強調他鍋裡用的水是源自上游神山之雪
舀它一瓢，用在湯裡、炒在菜中，吃了之後，會生加持之力，增生福田……
感到格外矛盾諷刺

如果，我是神山
我不會用誰轉了多少次山，來決定哪個比較虔誠！
我會看誰言行不一，來決定哪個還要繼續留在這！
可惜，我不是神山
我也不想當神山
至少，我現在看到路上不平處，還可以踩它一下
不像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自個兒腳下撒野
卻什麼動作都不能做

來過之後，我能做的，若中途再有飯館老闆強調他鍋裡的水是神山聖水
我會建議他，親自來看看這兒的環境，聞聞這兒的氣味
再決定，要不要強調這事兒

以後，再有人跟我說聖湖瑪旁雍措湖的水有多神奇
洗身，有多大功德；飲之，有多大功效……
我會跟他說，親自來神山腳下住一宿，四處看一下
再決定，要不要歌頌這事兒

張羅的差不多後，啟軍來邀說要不要出去走走？
漢軒說，想在溪中撿一個石頭，帶回家
看了上游位置，狹小陡峭不好走，邊上又被堆放了些東西
我跟他說，我們順著溪，往前走遠一點
至大地無私的沉納了人們的污垢之後
溪水回復了本然的清淨之處
看到的水，像是神山之水時，再撿

我們穿的都是長筒防水鞋，只要不要涉入太深處，是可以踏溪而行
所以一路都盡是往水裡瞧
啟軍則是在一旁沒水處，跟著走

漢軒在溪面上走著，走了好遠
只彎下一次腰
就撿起這顆，狀似葫蘆，形似額頭，紋有同心……的一顆圓石
漢軒說，他要這一顆
這，這也大了點吧！
滿山滿谷的石頭，要留作紀念，就撿一顆能放兜裡的小石頭就好了嘛！
這麼一顆，回去的行李會多個好幾斤！
唉！～拗不過他，就帶回來吧

在溪裡閒晃悠時，突然來了陣烏雲，擋住陽光
大地瞬間一片黑，跟漢軒說，該回去了，等會應該會下雨
接著跟漢軒說，我們帶幾顆小一點的石頭回去
送給，想來、沒來、不能來、還沒來……的人
做為與神山的連結，告訴他們
這兒本清靜，都是人擾之
同時，提醒他們，建議他們
這裡，能來，也值得來

現在，神山腳下圓石，它就杵立在我的書桌上
我看著它
寫神山腳下的往事
我也希望它，多跟我說些神山的事
但是，它告訴我的，就只有這麼一段打油詩：
「人在撒野天在看，我叫神山但不神；
　如果我能施神力，會先管管撒野人。」

回來看到這兩張照片
從神山溪流走回招待所路上，對著對面納木那尼峰拍得
其中一張，中間右方有一圓白光暈
同一台相機，同樣的模式，同樣的條件，左邊右邊各拍一張
很確定不是鏡頭髒
它是什麼？不知道
自我解讀是
帶了一顆有形的神山之石回家
也帶著無形的神山之意回來
引領鍵盤上的手指，打出今天這篇文
讓人知曉，它的遭遇

跟漢軒在這兒閒晃期間，曠野跟啟軍去忙活別的事
因為我們為了趕路，有幾晚並沒有在人群聚集處夜宿
所以也錯過可買到汽油的機會
曠野擔心油不太夠，所以跟啟軍去找汽油
不過曠野更擔心的是，在這裡，汽油不好買
因為這裡深入西藏阿里無人區，汽油，可是比什麼東西都珍貴
就在曠野跟其他司機買油閒聊中……
那些司機一聽說我們明天就走，都感到詫異
所有的司機都說，每一個到神山的人，一定會轉山
就算沒法轉全部，也要走近一點，在山峰腳下拜一下，這樣起碼都要三天
來到神山不轉山，甚至不拜山，不到一天就走人，在這兒還是頭一遭
為了這事兒，曠野油還沒買齊，就特別跑回來告訴我們這邊司機的訝異
末了還再一次的問我們：
「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那麼遠都過來了，你們應該要轉山的！」
我當下就跟曠野說：
「不要了，明天一早就走，去我們要去的地方。」
「明天在路上，只要在離神山最近的地方停一下，讓我拍幾張照片就好。」
曠野見我九牛拉不動，也不多勸了
只說他張羅好晚餐了，我們八點開飯，就又去找油了
（結果隔天，頭不回車不停，開了幾個小時才歇息，壓根忘了要拍神山這件事）

吃完那頓胃口不是很好的晚餐，剛回到房間，還沒開始整理
外面就開始下大雨，還有冰雹，是一路走來最大陣的冰雹
雖然空氣稀薄氣溫低，進屋前，依然能感受到烏雲重壓大地的沉悶
往納木那尼峰方向看過去，那邊依舊晴空萬里亮光一片空間遼闊無限遠
只有這裡，宛如老天爺摀眼在落淚有種有話說不出堵塞在心中的鬱淤
遙遙相對兩座山，不同世界兩樣情

啟軍拿了裝滿熱水的保溫瓶進來，給我們洗臉擦身漱口用
擰了熱水毛巾，跟漢軒簡單的擦擦身子
幾天沒換衣服，趁這時換掉全身的衣服
因為，明天恐怕也要連續開個三、四百公里，夜晚還不一定有房睡
其實從日喀則出發到現在，這麼些天了，都沒洗澡
事實上，一路上夜晚都在野營，也沒法洗澡，更別說有熱水
除非想跟它拼，在零下5℃的溪邊，掏舀冰洌的溪水淋身子

漢軒換下來的衣服，都一件一件自己摺好，交給我收進皮箱
看著他，想著我
我在十一歲時，還在找媽媽的麻煩，也讓爸爸傷透腦筋
現在他，卻是在想辦法消弭媽媽的麻煩，更讓這個爸爸汗顏

衣服收好，雨也小了，跟漢軒走出屋外，看到奇特的風景
陰陽分際，明暗交錯，陽光烏雲重疊，還有一抹彩虹，好美！
漢軒叫我馬上拍下來，回去給媽媽看
我說光線有些暗，還下著雨，我又沒帶腳架，不曉得行不行？
結果漢軒的肩膀讓我靠相機，脫下帽子蓋在相機上，把這美景拍回來
用兩台相機，各拍一張
回來後，媽媽都看到了

旅行者講得沒錯
傍晚的落日下，欣賞對面的納木那尼峰
美！真美！誰與爭鋒的壯麗美！美的文字難形容

回來整理照片才看到
漢軒用隨身的自動小相機，拍了兩張彩虹兩頭的照片
相機鏡頭上，還有幾滴神山雨水珠

我們相隔幾天，在神山腳下，住過兩次
會再來住宿，不是因為神山在此
而是因為方圓幾百公里，這是唯一有人聚集的地方
也較容易補充到沿途需要的東西，例如汽油
還有，一路對抗與適應高山症反應的必備食品
這些，只有在這種有人聚集有人做生意的地方才買得到

兩次
都在神山腳下一間「最豪華」也是唯一的一間有頂有牆有門的「餐館」吃飯
這餐館，就這麼寬，薄皮夾板當牆
這餐館，就這麼深，土石泥堵為靠
這餐館，在招待所的圍牆外，不是公家單位設置
這餐館，是百姓搭的簡易屋子，在此落地創業
在我看來，來此經營餐館的人
跟養著藏犛牛在這兒等著轉山人來租的藏民一樣
是衝著神山而來的人潮中，唯二在幹正事兒的人

晚餐，外面太黑，擠在屋內，小小油燈下
看不出來是什麼菜？轂轆的囫圇吞嚥下肚

早餐，桌椅搬出來，在餐館外，豪邁的露天吃
這早餐，有饅頭、有稀飯、有湯麵、有麵餅、有煎蛋、有小菜……
每一道菜，都用瓷盤瓷碗裝著，這在當地，已算是最頂級的餐具
在這樣的地方，還能吃到道地的中式熱食，真不簡單
只是，在5℃的室外，老闆把還冒著煙的餐，一樣一樣端出來
我們一面吃，餐面上的煙，慢慢的少
才吃第二輪，所有的餐，變得很一致
成了，冷饅頭、冷稀飯、冷湯麵、冷麵餅、冷煎蛋、冷小菜……
當然的，漢軒一面吃，一面說著好冷、好冷

我們四個圍桌吃早餐時
三、五步外坐著一隻黃毛大狗
就在一旁靜靜的坐著，不靠近，也不吠
啟軍曠野吃完，一個去辦理退房，一個去檢查車子
剩下我跟漢軒，大黃狗小心謹慎默默的走過來，看著我們
依照慣例，只要牠不兇，都會餵牠吃一口
看來牠不認為能那麼順利得到這口食
一開始，弓身戒備，夾尾張口
最後坐下來，靜靜的，一口一口的，吃下漢軒手中的半顆饅頭

來來，分你吃一些
好了，還你了，不欠你了
下次別再來當狗了

漢軒餵完半顆饅頭，又拿起我們沒吃完的麵餅
問大黃狗還要不要？
想不到，牠在一旁伸個懶腰，也是靜靜的，離去，沒再繼續要食
好有靈性的大黃狗，有吃即可，不多食
吃，該吃的；吃，能吃的
頗有，傳說中神山的神！

第二次來住宿
在神山腳下吃完這頓在當地堪稱高級餐館的豐盛熱食早餐
曠野似乎死心了，不再問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留下來轉山
而是抹了嘴，走到車旁，掀開引擎，檢查機油，發動車子

在離開神山的車上，透過車窗再睹一眼，提筆寫了這段話

在來之前，讀了眾生對它的介紹，覺得，它是座必去的山
在到之時，瞧了信眾對它的崇敬，覺得，它是座神聖的山
在到之後，看了周遭與它的對比，覺得，它不過就是座山
每一座山，都有神；不會因為大家叫它神山，它就比較神

不過，要是它能夠讓我們連人帶車咻的一下化做一陣輕煙
不用舟車勞頓就到目的地，那我就相信它真的真的比較神

唉！～
想太多了，還是乖乖靠自己，上車再一路顛簸的往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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